石油能源建設對我們國家意義重大，中國作為制造業(yè)大國，要發(fā)展實體經濟，能源的飯碗必須端在自己手里。端牢能源的飯碗，必須發(fā)揮科技創(chuàng)新第一動力作用，通過技術進步解決能源資源約束、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保護、應對氣候變化等重大問題和挑戰(zhàn)。
近年來，中國科學院聲學研究所超聲學實驗室固體聲學與深部鉆測團隊，數(shù)十年如一日不懈探索用井下聲波來探測能源的核心技術，開發(fā)出性能更優(yōu)越的井下聲學探測儀器，對支撐我國深地勘探、保障國家能源安全具有重要的意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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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到油氣田，有哪些步驟？
“望聞問切”定位置，測井儀器作“眼睛”
油氣勘探是一項復雜而又有高難度的工作，并且存在巨大風險。那么，要想找到油氣田，需要經歷哪些步驟？中國科學院聲學研究所研究員、超聲學實驗室主任陳德華說：“找油氣田的過程，可以用傳統(tǒng)醫(yī)學中的‘望聞問切’四字來概括。”
首先，地質學家會進行區(qū)域概查，確定可能存在油氣田的地區(qū)和范圍。這一步相當于“望聞問切”中的“望”和“聞”；然后進行區(qū)域普查，利用人工地震方法推斷地下巖石的結構，這一步相當于“問”，可以大體確定地下哪些位置存在油氣儲層；接下來，工程師會鉆開潛在油氣田的第一口井——探井，進行區(qū)域詳查，相當于“切”。
陳德華說：“如果想了解油氣層的具體位置以及油氣的開采價值，以上的‘望聞問切’還不夠，還需要結合一些高科技手段，比如測井技術。”
“深海一號”平臺（張武軍 攝）測井被稱為“石油工業(yè)的眼睛”，因為在漆黑而又高溫的地下，無法直接觀察到地層巖石信息，必須通過測井儀器記錄數(shù)據(jù)并傳輸?shù)降孛妫@個過程就好比人的眼睛接收到光信號，并處理成圖像以供辨別。
“將先進的測井儀器放入鉆孔內，我們就可以對地下幾千米處的油氣層進行精細探測，精度能達到厘米級甚至更高。通過測井，可以確定地層的性質，進一步對地層作出準確評價，從而確定地層是否含有油氣、含油氣量多少、油層厚度以及評估油氣可采量。”?陳德華說，“這個過程就好比人們在醫(yī)院體檢時‘做B超’。”
測井方法通常分為聲法、電法、核物理法和核磁共振法四種。其中，向地層發(fā)射聲波、接收處理反射或折射回來的聲波從而獲取地層信息的方法，被稱為聲波測井。“相比其它幾種方法，聲波測井不僅環(huán)保，成本相對還低，更重要的是能夠獲得許多至關重要的地層巖石力學參數(shù)。”陳德華說。
國產高端聲波測井裝備，是如何研發(fā)出來的？
“從零開始”解難題，反復試驗終量產
本世紀初，世界范圍內油氣資源勘探和開發(fā)的競爭不斷升級。“當時，我們缺乏自主研發(fā)的偶極子聲波測井換能器，也難以大面積推廣應用偶極橫波測井的先進技術。這不僅影響了我國高端聲波測井裝備的國產化，還嚴重阻礙和制約了我國油氣勘探、開采的進度。”陳德華回憶。面對棘手難題，中科院聲學所的研究團隊迎難而上。
研究可以說是“從零開始”，團隊成員們除了能看到市面上已有換能器嵌入儀器后的“長相”，了解它可以實現(xiàn)的一些基本功能外，其余相關材料、結構、參數(shù)等具體信息幾乎一無所知。
此后，經過近3年的反復摸索、試驗，經歷了成百上千次的失敗后，團隊終于研制出了換能器的第一批樣品。陳德華說：“但是，這批換能器樣品一旦放入高溫環(huán)境中進行測試，要么整體開裂，要么壓電陶瓷破碎，導致試驗失敗了一次又一次。”
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？近4個月的時間里，團隊成員反復研究材料選型，換了十幾批材料，并不斷改進粘接工藝，經過上百次的反復試驗，終于克服了耐高溫、高壓聲波測井換能器的制作難題，研制出了達到國際先進水平的成品。
國產換能器交付后，隨即投入實際應用，并進行了小規(guī)模的量產。
如何克服測井技術的“一孔之見”？
優(yōu)化設計“探得遠”，激發(fā)聲源“聽得清”
常規(guī)聲波測井的探測范圍往往局限在井周幾厘米至幾十厘米的范圍內。這就像兩個人說話時，雙方距離越遠，越難以聽清對方的話；而如果藏在密閉空間里說話，外面人聽到的聲音會更小。由于測井是在非常狹小的鉆孔中進行的，常規(guī)測井技術的探測范圍非常有限，因此測井技術常被人形容為“一孔之見”。
如何既“探得遠”又“聽得清”？
“對聲波測井來說，這就需要不斷優(yōu)化設計激發(fā)聲源，讓聲波不僅傳得更遠，還能‘戴上瞄準鏡’，具有‘指哪打哪’的方向性。”陳德華介紹。
我國超聲學領域幾代科技工作者從上世紀80年代就開始探索。經過不懈努力，近年來，中科院超聲學實驗室不斷發(fā)展低頻橫波遠探測技術，將聲波測井的探測范圍拓展到了井周數(shù)十米甚至上百米。
新疆富滿油田Ⅱ區(qū)地面骨架工程富源聯(lián)合站施工現(xiàn)場（譚輝 攝）“偶極橫波遠探測的聲源相較于普通聲波測井的頻率范圍要低很多。低頻聲波衰減較小，故而能實現(xiàn)更遠的橫向探測距離。”陳德華說，“同時，偶極聲源的信號存在方位差異性，采用多分量的聲波發(fā)射和接收，通過信號處理可以確定聲波反射體的方向，這就讓聲波具有了指向性。”
2012年，中科院超聲學實驗室成功研發(fā)出偶極子陣列聲波測井儀；2013年，開始著手橫波遠探測關鍵核心技術的研發(fā)；2021年底，第三代橫波遠探測成像測井儀在超深井中實現(xiàn)了清晰的井外地質成像及8340米深度的探測紀錄，創(chuàng)下該類國產儀器深度探測紀錄，對保障國家能源安全具有重要意義。
（編輯：曹怡晴 朱玥）
